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久别的人,久违的情

新闻2016-12-0710413

正月初四,是我们每年给舅舅拜年的日子,虽然舅舅没有外甥儿,但我和姐姐都在姥姥家长大,跟他们都特别亲。尤其是我,因为妈妈工作的缘故,我由奶妈抱养至一周半后,一直到上小学都由姥姥抚养,因为姥姥姥爷的溺爱,我小时候在家里那叫一个“横”。

三个舅舅住在村里的同一条街上,表兄弟姊妹8个,因此,大概每天我会从南到北把三家都串完,而且会不止一遍,谁家有好吃的都会留住我,所以直到现在,回忆起我的童年都会幸福不已,留恋着姥姥姥爷对我宠溺的爱,舅舅妗妗对我父母般的爱以及兄弟姐妹间纯真的爱。记得我都上高中了,过年回去跟姥姥住,清早还躺在被窝里的时候,二妗妗就去叫我到他们家吃饺子了,那种温暖的记忆一直藏在心里。怪不得小时候我对亲情的排名是:姥姥姥爷第一,舅舅妗妗第二,爸爸妈妈第三。长大后妈妈告诉我,她当时知道了以后,心里觉得很内疚呢。

今年的正月初四,我和二舅家小我两岁的表妹约好,我带着14岁的女儿和她一家人一块儿回家拜年。一路上说说笑笑,温馨的气氛充满着车厢,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儿时。从小我俩就被外人说成是双胞胎,形影不离,现在虽各自成家,一年也见不了两次面,但是只要在一起,就有说不完的话。

回到家,照例,从南到北开始串门,虽然礼物并不贵重,但是每到一家,惊奇和欣喜的目光里透露出对我们的欢迎,尤其是对女儿,都不约而同地说,“哇,长这么高了呀,真好看!听说学习也挺好呢!”呵呵,谁说好事不出门呢。三家串了两遍后,决定在二舅家吃饭,热热闹闹地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,都是表哥亲手下厨做的,炖肉是二舅做的,他可是村里的厨师,谁家有红白喜事,都少不了请他帮忙,所以做出来的那叫一个香,都是儿时的味道。

吃完饭,跟二舅一家聊天的时候,说到了我小时候的奶妈,我们叫干娘,二舅说,你小时候人家可疼你呢,开始非要留下你做他们的女儿,退回抚养费,你的父母不同意。接你回姥姥家后,晚上就在墙根底下听你哭了没有,你在屋里哭,她在外面哭。只是你可能没什么记忆,后来跟姥姥长大,又跟妈妈去上学,跟人家的联系很少,现在你孩子都这么大了,是不是该去看看他们?我笑着说,在路上时,我和表妹还谈起这个话题呢,上学后去过一两次,不是二舅家的表妹,就是三舅家的两个双胞胎表妹陪我去,因为在私心里总是害怕干爹干娘留我住下,觉得跟他们生疏,不知道在一起说什么。今天因为搭了表妹家的车,还得她陪我去,我笑着说这真是缘分啊。

说笑了一会儿,看看天色不早,那就出发吧。大约半个小时,我们就到了干娘他们村,跟人打听到他们的家,因为这么多年了,听说他们盖房搬家了。

到了门口,妹夫先进去看看,不要走错了门,正好碰到干爹出门,我一看,没错啊,只是苍老了许多,他看见我,赶紧转身回去叫干娘,大声喊着:“你快起来,看看谁来了?”原来他们也刚刚送走客人,干娘累了,想躺下歇歇,我们就到了。进了里屋,干娘正在忙着下床,然后就拿这个吃的,那个喝的给女儿,拉着她爱不释手。不住地埋怨我:为什么不在这吃饭?为什么来这么晚?孩子都14、5岁了,我才第一次看见,我就是在心里总想着看一看孩子……说着眼圈就红了,要不是表妹一家人在,我估计我也快哭了,因为我们上次见面是在我的婚礼上,一眨眼15年就过去了。然后干娘就忙着找油桶,要给我带上他们亲自榨好的花生油,说她和干爹拾了好多地头,种了好多花生,榨了几大桶油,可是因为外边屋里冷,油倒不出来,就非要给我们带上一大桶,我骗她说后备箱放不下,她又找来一个大编织袋硬是装了满满一袋子花生,最后连口都扎不住……

虽然我很小就离开了这个家,后来回来的机会也很寥寥,记忆也很少,但是就是这位母亲,用她甘甜的乳汁哺育了我,以至于后来都不想把我送回去了。就是这位父亲,用他粗糙的双手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,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从姥姥家把我“抢”走,回家欢喜的像个孩子,虽然“假期”只有几天……

记得最清晰的一次,是在高中时的一个暑假,我自己骑车到他家,干爹干娘乐得合不拢嘴,赶紧到集镇上去买了菜,给我包了饺子。晚上睡觉时,跟大我4岁的姐姐住一屋,她给我讲小时候我们在一起上山采蘑菇,下河捉鱼的趣事,那时候我们说到父母都会说“咱爹,咱娘”,好亲啊!姐姐的床上支着一个单人蚊帐,挤上我们两个人,总是掩住了这边,开了那边,可恶的蚊子就钻进来了,折腾的我翻来覆去睡不着,后来姐姐找来一把蒲扇,硬是给我扇风到天亮……

回家的路上,我在心里感慨万千,因了小时候的经历,我早下定决心,我的孩子以后无论怎样也要亲自抚养她长大,我也是这样做的,虽然吃了不少苦。身为人母,我逐渐理解了当时自己的母亲忍受着怎样的别子之痛,也理解了当时的我弥补了另一位母亲的丧子之痛,她是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孩子,而我,不管这样那样说得过去说不过去的理由,竟然与他们,与父母分别了15年啊……

我想,从此,我会多一份牵挂,多一份责任,更多一份幸福。(文章来源:平山联社 作者:解涛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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